南懷瑾老師講「輕安」:普通人沒有體驗過的喜樂與輕安

「歡者,謂從本來清淨行者,觀資糧地所修淨行,無悔為先,慰意適悅,心欣踴性。」「歡」與喜是不同的,是兩種心理狀況,「歡」是表面化,外發的、發揮性的。一個學佛修定做工夫的人,如何發起「歡」的心境呢?心念裡不思善、不思惡,此心在絕對清淨的行為裡。在資糧地,就是準備修行證果的前沿,要智慧觀察自己的心行,隨時起心動念,都在不思善也不思惡的境界上。日常生活之間,不做令人後悔的事,所以無悔恨之心。也就是無喜無憎,一天到晚平平靜靜地生活,沒有錯誤的行為。「慰意適悅」,自己意境上很愉快,由意識上的平安愉悅,引發心理深處的歡喜、快樂,這叫「歡」。

「喜者,謂正修習,方便為先,深慶適悅,心欣踴性。」你們禪堂打坐,在那裡又搞氣脈,觀想又觀不起來,都不是「正修習」。「修」是修行,「習」是練習,是要有真正的方便來修習。所謂方便就是方法,沒有方法當然不能得定。因為得了方便,又與自己非常相合,就容易得定,修行就上路了,心裡頭很高興。八萬四千法門,得了一個法門,又得了方便,很歡喜,這是「喜」。

「安者,謂離粗重,身心調適性。」你們現在打坐,身體都在粗重難受的境界。工夫到了,身體輕盈了,離了粗重,心裡安詳,也沒有什麼雜念,調適得非常舒服,這樣叫做「安」,是輕安境界,還不是定。一般人得了輕安,已經非常了不起了,常常以為自己得了定,不是的,這只是輕安而已。不過,由此可以入定,得正三昧,所以你們修行先要把教理搞通才來修行。不然打起坐來在睡覺,以為自己得定了,那樣他生來世的果報,可能是畜生道的豬。

「樂者,謂由如是心調適故,便得身心無損害樂,及解脫樂。」什麼是「樂」?究竟的快樂,由於身心調適好了,離開了粗重,一身輕,坐在那裡柔若無骨,身忘了,心中也無妄想雜念了,心理、生理得到了「無損害樂」。你們現在坐起來是有損害苦,腿壓得氣血不通,不是受了損害嗎?身心處處都受損害,所以沒有得樂。如果得到「無損害樂」,進而也得了「解脫樂」,解脫了身心障礙煩惱,才叫做得安樂。

「以離彼品粗重性故,於諸煩惱而得解脫。」由於身心都得到瞭解脫,離開生理上的粗重障礙、心理上的妄念、煩惱,所以得到了真正解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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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殷重作意者,謂不慢緩加行方便」,這是告訴我們,很尊重這個事,就是用功的時候不要急;如果一上來就想得定證果,這就完了。佛告訴你用功像彈琴一樣,琴弦太緊時,「呯!」斷了;太鬆時,彈起來沒有聲音。佛以彈琴之理,要弟子們用功不快不慢,不求急進,也不弛緩。人家七天開悟,我來個七十年開悟好不好?開悟都一樣,管它遲早!所以不急不慢。如龜兔賽跑的故事,要自己衡量自己的根性,不快不慢地修一切加行的方法。加行的方法太多了,譬如感冒了身體不舒服,吃藥也是加行,運動出汗也是加行,做各種瑜珈術也是加行。就是在修止觀時,其他幫助你修定的方法,都屬於加行方便。

「此中由勝解思擇作意故,淨修智見。」得止要怎麼修呢?要選擇並肯定一個方法。譬如你們觀佛像,或佛眉間白毫光的明點,如果自己專修的佛堂,可以把佛像擺在與你平視的高度,就觀這尊佛像的影像。如果全身觀不起來,就只觀眉間一點亮光,即明點,或者觀佛胸口卍字輪。重點是要先從上部觀,不要從下部觀,這個中間的道理將來再說。然後把這個影像作意觀好,留住,就是止住,也就是定在這個境界上。

這時也可以用思想,「勝解思擇作意」,前面也曾說過,三藏十二部經教中,在止定方面的道理都有,慢慢定極就慧生,有許多不懂的道理,智慧開發就懂了。所以有許多人得了定,從未讀過書的人,忽然會讀書,會做詩。就像八指頭陀,詩作得好,他的文字般若智慧是在定中開發了,也是由「勝解思擇作意」來的。在佛像影像境界定住了,「淨修智見」,正思維,八正道,四念處等,都變成修這個法門的加行了。乃至於禪宗的公案,乃至於阿彌陀佛的佛號,其他八萬四千的法門,都是你這個主修法門的加行。等於大家坐在這裡,當一個上師在中間一坐,其他的人都是附屬於上師的,主賓立場不同,所以一切法皆是加行。

許多經典上的道理,平常理解不透徹的,現在都理解透徹了,就是「勝解」。在正思維當中,才曉得自己要怎麼修,此時,學問愈好,經典讀得愈多,智慧愈開發。如果一個大字不認識的人,本有種性帶來智慧真開發了,什麼都懂了,一通百通。智慧之力包括一切,三世因果都包括進來了,不管以前是否曾讀過書,現在全部都通了,甚至過去未來的事都知道了,這才叫一切。

「由寂靜作意故,生長輕安。」如果觀想明點或觀想佛像,定靜到了極點,慢慢的,有一天,頭頂發生清涼穿透全身,得止,得定了,就是輕安境界。這種清涼舒服,使人對富貴功名都不再有任何貪戀,這還是輕安的粗相,頭頂清涼直透全身。當然大家現在沒有得輕安,只有粗重,清涼輕安是形容舒服,如果你覺得身體內部有一股涼氣,那是傷風感冒,這是有差別的,這就要智慧了。

再說頭頂先發起的清涼輕安,容易退,比如上午這一堂坐得很好,頭頂清涼得輕安,中午看到素菜好,多吃兩口,輕安退了,頭脹,發悶,消化不良,下午這一堂就坐不好,輕安又變粗重了。所以飲食、衣著都很重要,剛剛發輕安,會發暖,自以為不怕,就脫一件衣服,或坐風口吹吹風,下午不但粗重還流鼻涕,傷風了,又完了。這一轉不曉得一個月或兩個月,多久才能回來。所以修行用功同世間發財建房子一樣,建起來難,什麼都要調整好,這就叫做修行。

寂靜到了極點才可以得到輕安,頭頂發輕是輕安的前相,真正的輕安到了,也就到了密宗道家所說的奇經八脈、三脈七輪等,一下子都通了。這時整個的身體,自己覺得像樹葉子在空中飄一樣,都是輕鬆地,沒有什麼地方不輕盈、不舒服。一個人得到輕安,並不是修成功哦!也不是脈解心開的境界。

「淨障作意者,謂由此故,棄捨諸漏,永害粗重。」淨除一切障礙的作意,就是修定。由於這樣的修法,可以得無漏果,六根六塵都不分,內外寂然清淨,一切粗重的習氣都沒有了。

「依止成辦所行清淨作意者,謂由此故,依離一切粗重之身,雖行一切所緣境界,而諸煩惱不復現行。」真得了定的人,這個父母所生之身轉了。凡夫平常是粗重,在道家叫做沒有仙骨,所以骨骼非常重要。唐朝宰相李泌,骨節珊然,走起路來非常輕鬆,有仙骨。得了道、有了定力的人,骨節一定輕靈,離開了粗重之身。雖然入世做人做事,永遠起不了煩惱;不是故意不起煩惱,是想起都起不了煩惱。所以道家說「煩惱無由更上心」,因為心解脫了,所以永遠沒有煩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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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雲何增相,謂輕安定,倍增廣大所思維相。」身心不得輕安是不能入定的,輕安的反面是粗重,一切凡夫身心都是粗重。在相學上講,一個人根骨輕靈,是清淨相,有道之相,很快就能成道。這種人身行如行雲流水,步伐如蜻蜓點水,而步步踏實,如風飄過。這樣地人會短命嗎?未必,要看他腳跟有沒有落地;有落地,步步踏實又是另外一種相。身心輕靈得輕安,或因修止而身心轉化了,就有這種現象。不像一般人一身都是粗重,走路笨笨的,水泥地都會響,這是粗重,所以修行輕安很重要。

「雲何減相,謂輕安定退減狹小所思維相。」輕安並不是究竟,修定得的輕安,如果不繼續用功,隨時就會減退。或者飲食調節不好,或者四大不調適,或者是心散亂,或者心起煩惱妄想來了,如此輕安立刻退失。所以這個輕安是靠不住的,不是究竟定的住相。

《瑜伽師地論-聲聞地講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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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如何,如果要講修「止」、修「定」的方法和理論,向佛家輸入的確是貨真價實,一點欺人不得。我們在前面研究「定」學時,已經提過佛家還有「暖」、「頂」、「忍」和「世第一法」這些現象,名為「四加行」。所謂「加行」,猶如現代工商業慣語叫做「加工」的意味。無論在大小乘哪一種修「定」的方法,都有這種「四加行」的附帶作用。但在大乘的修習「止」、「觀」的原則上,總結經驗,便把這種「四加行」,歸到一個很扼要的名詞,叫做「輕安」。它包括「心輕安」和「身輕安」兩個方面。所以真正作「內明」之學的心性修養功夫,到了「定而後能靜,靜而後能安」的層次,有如宋儒理學家們所說「人欲淨盡,天理流行」的境界時,便會「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」。此心此身,兩者都有一種「輕安」清新的感覺。不過,還沒有到達如《易經‧繫辭上傳》所說,「洗心退藏於密」的高層次。

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後,便可知道與「輕安」相反的,就是「粗重」了。我們平常一個人,心粗氣浮,那是很習慣的自然現象。至於這個身體麼,事實上,無時無刻不在病態的粗重拖累之中。不過,人們已習慣於這種粗重感覺,如果忽然覺到輕靈的沒有身體感受,一定會發狂,自認為沒有我了!所以,道家和佛家傳入西藏的密宗一樣,有些人拚命修氣、修脈(明點、拙火)等等,想把自身轉化而飛空無跡,卻忘了佛所再三告誡,以致去不掉「身見」,反而增加「見惑」的障礙。同樣的,也不明白老子所說,「外其身而身存」的原理。

《原本大學微言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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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天人境界的喜樂,其程度也不同。在佛學中我們只是用喜樂二字來說明那種不同的感受,其實這兩個字並不能準確的表達那個境界,所以你們不要執著於這兩個字。「輕安」也可以說是一種喜樂,得到輕安境界的人,已經過了拙火發動的境界,但用輕安來描述那種境界,也不是很準確。初禪的喜樂比天人喜樂還要高,其實清淨的定境本身就是一種喜樂,而欲界的喜樂有點執著於其中的意思。打坐的喜樂與性交所發出的喜樂不同,打坐時,氣脈打通的地方就會有喜樂的感覺。

暖是輕安的前奏,清涼也是輕安的前奏。宗喀巴大師在《菩提道次第論》裡說,你用功打坐時,頭頂有清涼之感,這個算輕安了。不過由頭頂發起的輕安有時會退掉的,如果清涼從腳底或者海底發起,一直通到上面就不會退掉了。這種都還只能算是小輕安,大輕安就不得了了,身體的氣脈拙火都過了,整個身體是輕靈的。所以說輕安有大小程度的不同,真到了廣大的輕安的境界是可以得神通的,身體可以飛了。

要達到初禪喜樂的境界,需要經過很多修持和苦行,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靠智慧,靠自己行為功德的修持,靠轉變貪瞋痴慢疑的心理結使。借用中國古代大禪師的一句話,「一片白雲橫谷口,幾多歸鳥夜迷巢」,理路不通,道理不通,就會像迷巢的飛鳥一樣,找不到自己的窩了。有時境界會突然出現,可是要保住那個境界卻非常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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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禪定會得喜樂,這是密宗的講法。修佛法還是要多注意顯教,要根據佛的經典和菩薩的經論修持,密宗的講法都有一點著相。在顯教就不用喜樂這個詞了,除了禪定方面叫喜樂,真正大乘佛法用的是「輕安」兩個字。一般人讀到輕安兩個字就很輕易的過去了,其實那是真功夫,是很重要的。一個人身體真通了以後,沒有痛苦,身體會變輕巧了,自己也感覺到沒有障礙了,安詳了,輕了。不像我們平常都覺得粗粗重重的。

喜樂也可以說是輕安的前奏,輕安也可以說是喜樂的前奏。真正的喜樂是絕對的輕安。像我們現在病痛難過起來,身體就粗重了,平常無病無痛的時候自己以為很輕安了,其實那並不輕安。你若仔細研究一下就知道,有個身體本身就是障礙,所以老子說:「吾所以有大患者,為吾有身。」最大的拖累就是這個身體。

元朝有一位大禪師高峰妙,徒弟向他問道,結果一進門就挨師父罵:「誰叫你拖這個死屍來的?」其實他不是罵徒弟,是叫他參究。我們的身體就是一個屍體,活著的時候會走路,會講話,也會思想,會吵架,當然也會做事。但是,那個拖動這個身體的又是什麼東西呢?所以這裡,他用禪宗法語:「誰叫你拖死屍來的?」因為,只要這個身體(屍體)在,都沒有達到輕安。但是,並不是說沒有身體就輕安了。不但要把身體轉化成輕安,心理、心情都要輕安才行。你們看,有些人個性悶悶的,發不出來,情緒不安定。說得好聽一點叫內向,其實,內向都是有問題的。

大家一想到「樂」,就想到身體快感,就想到男女交媾達到高潮最樂,其實那是很普通的。「喜」,大家以為哈哈大笑就是喜,那也是普通的喜。真的喜樂是大輕安!所以大乘經典上說,菩薩有內觸妙樂,那個妙樂就不是普通快感的那個樂了。密宗很少提到這些,只是用喜樂來講。

現在我問大家,你們想一想,你每天活著,覺得自己最粗重的是哪一部分?(有人說腦,有人說肩膀)每個人都不一樣。真正達到輕安喜樂,有工夫的境界,頭腦永遠是清醒的,像藍天一樣,萬里青天無片雲。所以說,佛者覺也!這個覺性永遠是清淨圓明的。頭頂怕冷怕熱是外面觸受的作用,真到了那個境界,即使是外面還怕冷怕熱,但頭頂中心永遠是清涼的,不是昏昏沉沉的。真得輕安的感覺是清涼的。

所以,從現代科學來講,真正修道與腦的關係很大。需要弄清楚腦髓、間腦、皮質神經等。達到那個清淨、舒服、自在的境界時,精神是晝夜常明的,不需要睡覺,永還是太陽那麼光明,月亮那麼清涼。這個光明並不是有相的光。像我們年輕的時候,有時盯著人家看,看人家的頭,看到那些笨頭笨腦的,我真想鑽到他們的裡面,看看怎麼會有那麼多垃圾。莊子有句話:「夫子猶有蓬之心也夫?」夫子是客氣話,你老兄那裡頭是一堆爛草啊!

但要達到這些境界太難了。過去道書上講,初步人仙、地仙的神仙境界,可以「身輕如葉」,身體輕得像一片樹葉子在虛空裡飄一樣,是「晝夜常明」「夜睡無夢」,甚至說是「行疾奔馬」,他輕輕走路可以像馬跑那麼快。所以說,生命有無比的功能,無比的價值,普通人在那裡輪迴千生萬劫,都是白活了,都沒有把生命功能發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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彌勒菩薩接著又問:怎麼樣能夠得定得止呢?又怎麼樣才能善於觀慧呢?注意,這裡講得止的時候用的是「求奢摩他」,講觀的時候用的是「善毗缽舍那」,一個是求,一個是善,用的都很準確。

佛回答彌勒說,我帶領眾菩薩,講了幾十年的佛法,但所有的佛經都不是真正佛法,都是教育法而已。我對一年級講的是這個,對二年級講的是那個,對博士班講的又是一個,你不要死死認為那就是佛法,三藏(經律論)十二部都是假安立,但也都是真的。一切大菩薩對這些所有經典的道理都「善聽」,聽懂了,就「善受」,接受了。不僅僅是聽進去了,而是都接受了。

「言善通利,意善尋思,見善通達。」這三點很重要,學佛就是要「言善通利」,對每一句佛經文字都明白:另外還要「意善尋思」,要在思想裡頭研究了又研究。這還不夠,還要在見地上能達到那個境界,要「見善通達」。

「即於如是善思惟法,獨處空閒,作意思惟。復即於此能思惟心,內心相續,作意思惟。」這裡講到禪定了,禪定是從梵文翻過來的中文,它真正的意義就是善思惟。這裡是說在沒有外緣干擾的地方,自己內心相續作意思惟。如果被雜念或者感情、思想岔亂了,就不是內心相續了。

「如是正行多安住故,起身輕安,及心輕安,是名奢摩他。」這個才是大乘的定,不是守住某一點小法,而是在道理上定。長久的安住在這個境界上,你慢慢就會有身輕安、心輕安的變化,這一點很重要。你們大家講修氣修脈,什麼任督脈通了,氣可以轉了,那我問你,你氣脈轉到什麼時候為止呢?你又何必在那裡轉氣脈呢?去買張公園的票,坐穿山車就好了,那是佛法嗎?修氣修脈不是結果,修氣修脈是因,輕安才是果。

這裡說,你有了正思惟,得了定,身體就可以得輕安了,就無病無惱,健康長壽了。我們身體不舒服,那是身不輕啊!不僅如此,得定後心也可以輕安了,心中沒有痛苦煩惱,沒有悲傷,也沒有什麼放不開的。這時,即便思想妄念來了,那個妄念情緒黏不上你,都飄過去了,不是你去空它。這才叫奢摩他,叫得止得定。如果你還生氣還難過,那是因為你被困住了,那不是輕安,是粗重。

「如是菩薩能求奢摩他,彼由獲得身心輕安為所依。」得了輕安還不是究竟哦!得了身心輕安只是說明你學佛有了枴杖,有了倚杖,等於作生意有了本錢的意思。

「即於如所善思惟法內三摩地所行影像,觀察勝解,舍離心相。即於如是三摩地影像所知義中,能正思擇,最極思擇,周徧尋思,周徧伺察,若忍、若樂、若慧、若見、若觀,是名毗缽舍那。如是菩薩能善毗缽舍那。」

依據於正思惟和內心得定的三摩地的境界,觀察自己,把心空掉、舍掉。這時不能說沒有思想,還有一個影像在哦。「善思惟法內三摩地」,不是講身體,而是講你內心的那個境界。「觀察勝解」,仔細的觀察,更求進步。所謂勝解是不用心意識,不用思想,一切都是自然的,「舍離心相」,不用心了。到了這個空的境界還會有岔路有偏見哦!所以還要「能正思擇」,還要靜靜的思考、選擇,「最極思擇」就是到了極點的思擇。還要「周徧尋思」,到處找啊,找清楚,還要「周徧伺察」,尋思與伺察的意思差不多,但是不同。尋思就好像拿著手電筒在黑暗裡找東西,伺察就好像等在那裡看住,像貓看住老鼠一樣,老鼠連跑都不敢跑。這時,身上快感起來了,智慧也打開了,見地也懂了,也能觀察得很清楚了,這才叫毗缽舍那修觀。

「慈氏菩薩復白佛言:世尊!若諸菩薩緣心為境,內思惟心,乃至未得身心輕安所有作意,當名何等?佛告慈氏菩薩曰:善男子!非奢摩他作意,是隨順奢摩他勝解相應作意。」

彌勒菩薩接著問:那些初學菩薩們,在內心上用功夫,還是正思惟,可是他還沒有在身體上求證到輕安。心也沒有得到輕安,這又叫做什麼呢?佛回答說:這個還不算是定,但也不錯了,算是往求定的路上走了。

「世尊!若諸菩薩,乃至未得身心輕安,於如所思,所有諸法內三摩地所緣影像,作意思惟,如是作意,當名何等?佛曰」善男子!非毗缽舍那作意,是隨順毗缽舍那勝解相應作意。

彌勒菩薩接著問:有些人身心未得輕安,可是他在用思想,在觀察內在做工夫,這個叫什麼呢?佛說:這個不算是正修觀,但算是向修觀的這條路上走了。

《現代學佛者修證對話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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